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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卑劣嗎?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剋制隱忍,發乎情止乎禮,談何卑劣?
姜醒見他毫無反省和悔過的自知,氣笑:「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
裴律偏偏說:「我不知道,你告訴我。」 他在黑暗中找尋到了姜醒的眼睛,表情認真又誠懇。
姜醒匪夷所思,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黑夜給了他發洩的勇氣,想起這些天種種不公的待遇,壓抑委屈傾瀉而出,姜醒忍不住張口大聲控訴他:「你不是已經駁回我的申請了嗎?我的證據是有哪一條不清楚不明白?」
他忍了很久了,已經忍無可忍:「葉逸那個蠢貨連推演的原理都弄不明白就盜用我的資料抄襲我的觀點,你和方旭合夥包庇他打壓我,還不卑劣嗎?」
「你知不知道那組資料我做了多久,我天天熬在實驗室不吃不喝不睡覺。」 他說得自己都有點想哭,但他不哭,他要罵死裴律。
「你一封駁回我就得再一次重新啟動申訴程式,實驗樣本失效了我就得再把這個實驗原原本本做一遍!」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盜竊、糟蹋、無視別人的心血,別人的東西你們想用就用,想拿就拿,這樣跟強盜、劊子手有什麼區別?我不但討厭你,我還噁心你,看不起你!」
「你們!」
「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裴律,我告訴你,我絕不會算了。」
姜醒越說越來氣,又惡狠狠地,斷斷續續說了幾個討厭,每一個都像一扣沉重的枷鎖套在裴律身上。
自己私下猜想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心臟仿若被一隻親手撿回來的貓伸出尖利的爪子狠狠撓穿,裴律顧不得一顆心被抓得血跡斑駁,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確認。
姜醒眼睫忽然被一雙溫暖的手覆蓋,再睜開眼時,床頭的落地夜燈已經被開啟,滿室柔和的光亮。
裴律一顆心臟失重般墜落,表情嚴肅:「盜用什麼資料,還有什麼駁回?我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從頭到尾清楚地說一說?」
姜醒怔楞,躺在床上驚訝地仰起頭,眼角還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紅著。
過了幾秒,他也利索地爬起來,因為太驚訝沒注意到自己膝蓋此刻正緊緊貼著裴律肌肉線條分明的大腿。
睡衣的連衣帽半耷拉在腦後,壓不住他特立獨行翹起的幾根頭髮。
連那幾根頭髮都好像很憤怒。
裴律想幫他去撫一撫,手伸到一半,又收回。
姜醒一點都不相信他的鬼話,甚至有馬上走人的想法:「你在裝什麼傻!?」
裴律按住他,表情異常嚴肅:「沒有裝傻,關於你剛剛說的事情,能給我詳細說一下嗎?」
姜醒半諷刺半憤怒將事情一五一十還原,房間裡一片靜謐。
裴律面容陰沉冷肅,眉心蹙起,這一寸小小的空間被烏雲沉沉的低氣壓籠罩。
姜醒搓了搓睡衣角,對方看起來是真的不知情,他猶疑著質疑:「可是,最後的駁回申請書確實是你簽發的,有公章,也有你的主管章,還有你的電子簽名,現在還在我的郵箱裡,你要看嗎?」
裴律接過他的手機,一顆心在漆黑的淵洞裡飛快下墜,又像是被人掘住最脆弱的地方。
原來竟是這樣,對方一直的排斥和莫名的冷漠有了解釋,
姜醒在實驗室裡所有的不得志和不快樂也終於有了答案。
裴律眉目鋒利,眼尾料峭,手指按著青筋暴跳的額頭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開口:「我…… 對不起,」 他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我還在辦上任的交接手續,所裡的事情是方旭暫代。」
「你說的鑒抄申請和證據我也沒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