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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吉:「那應該怎麼辦?」
車山雪略一思索,答:「把下限放得比他們更低。」
閔吉:「……先生是開玩笑的吧。」
車山雪:「沒開。」
把閔吉噎得說不出話來,車山雪笑道:「以前有人告訴我,世上最沒必要的就是高手驕傲,那劉少爺就是對自己那招太過自滿,若他對你穩紮穩打,我就真的只能讓鬼使替你作弊了,以後你和別人打架呀,什麼猴子偷桃,撩陰腿……」
閔吉好像羞恥地說了句什麼,車山雪笑意更深,表情卻突然一僵。
無垠無光的黑暗裡,他耳邊好像響起一渾厚的男聲,對他諄諄教導。
「怎麼贏青城那小子?」那人哈哈大笑,「你上次踹他襠裡那一腳不就挺好。」
說話的人出現在黑暗中,他面貌模糊不清,卻能看出身處高大魁梧,身著戎裝,獵獵披風猩紅如血,卻坐沒坐樣地依著案幾,沒骨頭一般對車山雪招手。
「麼兒,」他拍拍腿邊的地面,讓車山雪過來坐,道,「只記得青城的小子,不記得爹啦?」
「……」車山雪。
這句指責太讓人出戲,他立刻從浮起的記憶裡清醒,下意識退後一步。
他忘記現在腳下是樓梯,若不是閔吉手疾眼快在後面撐住了,車山雪怕是要順著樓梯滾下去。
「先生?」閔吉問,「你臉色不好,沒事吧?」
車山雪搖搖手,同時,他耳邊那渾厚男聲就好像個嘮叨的老太婆一樣,沒有停下嘴。
「麼兒,你真想打贏青城的小子,那就只能繼續苦練基礎了——基礎有什麼好練的?我說你啊,打贏一堆庸手就驕傲自滿要不得,驕傲就會有空隙,有空隙就會死,為了不死呢,你只能先殺了打探你空隙的人,別讓他活下去。」
「爹,」車山雪聽到自己用陌生而稚嫩的聲音說,「我可不是嚇大的。」
「怎麼說你都聽不進去是吧?不是個當皇帝的料啊,罷了罷了,江山已經有你大哥繼承,你啊,當個只會打架的王爺吧。」
「咳咳、咳!」青城鎮的客舍裡,樓梯上的車山雪彎下腰,以袖掩嘴,吐出了一口血。
「先、先生,」閔吉被嚇到,「您您您這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真沒事,」車山雪喘了口氣,聲音緩和下來,「想起了一點以前的事,我現在好多了。」
閔吉根本不聽,一臉緊張地推著他上樓,同時大街上的青衣劍僕們散開,闖入一家家客舍搜查。
他關上甲三號房間的房門的時候,還能聽到客舍老闆小心翼翼應對青衣劍僕們盤問的聲音,想來追上樓不過是時間問題。
閔吉附耳於門,試圖第一時間聽到青衣劍客們上樓的腳步聲,他太過全神貫注,因此沒看到車山雪從自己的影子裡拽出一隻厲鬼來,丟了出去。
那隻厲鬼罵罵咧咧,穿過地板下樓,閔吉等了半天沒等到劍客們上樓的腳步聲,卻聽到幾聲尖叫。
「鬼打牆啊——」
閔吉一臉莫名,而車山雪深藏功與名,招呼他道:「明天還要去青城山門,早些歇息,養精蓄銳。」
小祝師便迷迷糊糊地洗漱上床,吹滅燈火後不久,車山雪就聽到另一張床榻上傳出了細細鼾聲。
大國師本人毫無睡意。
他還在想剛才憶起的往事。
皇室譜系早就瞭解過,能讓車山雪喊爹了,只有大衍的開國皇帝車炎本人。周小將軍的講述裡,這位先帝的先帝英明神武,一手開創當今的太平盛世,是座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像,絕不可能站沒站樣坐沒坐相,一口大白話淺顯易懂。
可是從剛才想起的一點片段看,車山雪深以為自己的不靠譜是得了車炎的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