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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她曾與四哥公子猶借著書信，隔空來了場命運之辯。想不到，她這一生竟會遇到兩個這樣真誠、執著又努力的傻瓜。

&ldo;那我最後再問你一句。&rdo;到了這會兒，羋澤心中早已有了數，可她仍舊不肯死心。她愴然地對上韓非的眼睛，問道：

&ldo;如果一切早已註定，你又待如何？&rdo;

&ldo;只要努力過，便沒什麼可遺憾的。&rdo;

韓非的目光坦然而堅定。

&ldo;好，很好。&rdo;羋澤合上雙眼，說話時帶了些哭腔，&ldo;可是你會死。你回不去韓國，你會死在這裡。&rdo;

她睜開雙眼，哭音壓抑得厲害，&ldo;四年前，大王給身在蜀地的呂不韋寄去一封無字書，聽說他看完便飲鴆自盡了【注】。呂不韋一輩子忠心為秦，卻終究難逃一死。君心似海，帝王無情，飛鳥盡，良弓藏，他對待呂不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你‐‐一個為了韓國利益而來的外人？&rdo;

聽羋澤談論起他的死亡，韓非並不生氣，他看著她輕笑一聲，&ldo;即便會死，非也絕不後悔。&rdo;

&ldo;好，我知道了。你有你的決定，我也有我的選擇。&rdo;羋澤定下心神，走到門外，從夏無且手中接過酒壺酒盞，又回到室內。

她給韓非斟上一杯，&ldo;這杯酒就當我為師兄餞行，不知這一別可否再見？&rdo;

韓非接酒在手，爽快地一飲而盡。喝完，他剛想開口勸慰羋澤，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就要倒地。

酒盞跌落在地，他只覺眼前忽明忽暗，強打著精神問道：&ldo;這、這是什麼？&rdo;

羋澤扶著韓非的後頸，讓他躺倒在草蓆上，&ldo;一個選擇的餘地。&rdo;

經侍醫夏無且診斷過後，獄卒們都知道了，韓非是在獄中不慎身染沉痾而亡。

並且夏侍醫還告訴他們，夏日炎炎，屍體若是不及時運走，致使疫病蔓延，到時他們可擔待不起。

獄卒們想了想，覺得這天牢羈押的都是重罪之人，就是死了也無人會來過問，便同意了夏無且運走屍體的要求。

於是在夏無且的指揮下，獄卒們抬著縛輦將韓非運上馬車，隨後向羋澤打躬告退。

見人走遠了，夏無且長舒了一口氣，&ldo;臣下快被嚇死了！這種事臣下雖不是頭一次做，但做的時候仍舊覺得很害怕。&rdo;

羋澤知道，他說的頭一次指的是趙姬那倆孩子的事。

這假死藥畢竟是他研製出來的，知道了藥效，再推測時間和用途，乃至是用藥之人，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她想了一會兒，低聲笑道：&ldo;事不過三，也不知道下次會不會還有這麼幸運？&rdo;

夏無且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ldo;可千萬別有下次嘍！&rdo;

說完，他握緊韁繩，正要駕車離開，忽聽前方有人高喊道：&ldo;這麼晚了，二位是要到哪裡去啊？&rdo;

羋澤心下駭然，看著那人由遠及近地走來。

來人的面容映入眼簾。

是李斯。

他望向車內還沒顧得上蓋住的韓非的軀體，眯了眯眼，&ldo;原來是王后啊！&rdo;

羋澤驟然僵住了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注】史記裡沒說是無字書，此處為作者私設

吳起牛逼（破音）！

說到春秋戰國的地域鄙視鏈，先不談祖籍，諸君在那時候又屬於哪國人呢？

作者菌是吳國‐&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