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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畫架上有一副面色沉鬱的肖像畫，顯然是作古的諾頓。他毫無特色的鼻子朝上翻著，似乎總在嗅著飯香；頭髮貼在額前，蜷曲得瀟灑放浪。

馬吉先生朝四周逡巡，不由一笑。難道現實生活永遠無法與他夢想中的浪漫相比？哪裡有黯淡的燈光和遠處飄來的圓舞曲？還有那神秘的月光？他遲早有一天要在那月光下向一位美麗的少女傾吐他的愛情。這些浪漫在諾頓太大的客廳裡絕對找不到。

她走過來站在門首。她已除去帽子和大衣，面帶哂笑，將她的美散溢到整個房間。馬吉先生望著牆上的胖乎乎的小天使，自忖不知他們因自慚形穢而到何處藏身。然而不，他們仍厚著臉皮在虛無縹緲的雲中隱沒。

&ldo;進來，&rdo;他大聲說，&ldo;請不要再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告訴我，這是不是那個發誓要讓諾頓太太幸福的先生？&rdo;

&ldo;我‐‐我不能進來，&rdo;她紅著臉說。她似乎想避開他。&ldo;是的，那是諾頓先生。&rdo;她走近畫架，看著死者的髮型笑著。&ldo;我要離開你‐‐只一會兒‐‐&rdo;

比利&iddot;馬吉心跳怦然，呼吸急促，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ldo;你再也不要從我身邊走開，&rdo;他大聲說。&ldo;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以為你明白，你是我的。我愛你，愛你。這是我唯一能說的，我親愛的人。看著我‐‐求你看著我。&rdo;

&ldo;這發生得太快了，&rdo;她囁嚅著，&ldo;事情發展得過快就‐‐成不了真。&rdo;

&ldo;女人的邏輯，&rdo;馬吉說，&ldo;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美麗的姑娘，看著我。&rdo;

於是‐‐她看向他。她羞赦得有些發抖，既驚懼又喜悅，便朝他抬起眼睛。

&ldo;我的小姑娘。&rdo;他低頭對她說。

她堅持了片刻，終於順從地貼到他身上。比利&iddot;馬吉緊緊將她摟在懷裡。

&ldo;你要照顧我，&rdo;她對他低語，&ldo;我‐‐我愛你。&rdo;她羞澀地用雙臂環住他的肩膀。&ldo;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我叫瑪麗‐‐&rdo;

瑪麗什麼？對這一問題的答案顯然無關緊要，因為馬吉先生的嘴唇己壓到她的唇上，無法叫她把話說完。

他倆就這樣站在那裡，置身在諾頓太太毫無生氣的小擺設之中。俄頃，她問：

&ldo;你的書怎麼辦，親愛的？&rdo;

然而馬吉先生卻忘到九霄雲外了。

&ldo;什麼書？&rdo;他問。

&ldo;你去禿頭山打算寫的小說，你忘了麼‐‐不設離奇的情節、沒有瘋狂的追殺，也沒有‐‐愛情？&rdo;

&ldo;噢‐‐&rdo;馬吉先生稍頓，因想起那部小說而異常喜悅。然而見到伏在他懷裡的女子，更是喜不自禁。

&ldo;哦，親愛的，&rdo;他輕聲解釋道，&ldo;這就是愛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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