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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然可以。&rdo;馬吉先生說。他轉過身子，不期與一位人高馬大的女人打了個照面。她看上去結實而強壯；她嘴角流露出強悍和無所不知的神情。馬吉先生覺得她欲開口說話，而且一旦開口就將口若懸河。女人的眼睛很亮，死死盯住馬吉先生。

&ldo;我在哭，媽媽，&rdo;年輕女子說，&ldo;這位先生問我是否他能幫我什麼忙。&rdo;

媽媽！馬吉先生亦想加入年輕女子的行列大哭一場。這個嬌小動人、愁眉不展的女子竟然擁有一位這等粗壯的母親！老女人的頭髮也是淺色的，但它使人聯想到雜貨鋪裡琺瑯瓷的蒼白氣氛，那裡邊冷飲櫃上的容器嗞嗞作響，一瓶瓶香水列成一排，散發著怪味。竟然是這樣的媽媽！

&ldo;用不著大驚小怪，她根本就沒事，&rdo;其貌不揚的母親說。她的語氣沒有針對馬吉先生的敵意，令他頗感驚訝，因這與她的模樣不符。&ldo;也許這位先生可以給我們介紹一家好旅館。&rdo;她說著做作地一笑。

&ldo;我也是初來此地，&rdo;馬吉先生答道，&ldo;我去問一下躲在那個小屋裡的人。&rdo;

被問的人回答時熱情不高。他說有一家叫&ldo;禿頭&rdo;的旅館。

&ldo;哦，對，禿頭旅館。&rdo;比利&iddot;馬吉饒有興味地重複著。

&ldo;沒錯，那是個高檔住所，&rdo;售票員說，&ldo;不過現在不開張。這裡是夏季避暑地，除了商會館之外別處都不開。我可不樂意把人介紹到商會館去，尤其是還沒見到它就已經傷心的女人。&rdo;

馬吉先生把此話轉述給坐在長條凳上等待著的不相配的母女倆。

&ldo;這兒只有一家旅舍，&rdo;他說，&ldo;而且據說此時心情不樂觀的人不適合居住，對不起。&rdo;

&ldo;不管是什麼旅館都合適，&rdo;女子答道。她朝比利&iddot;馬吉笑笑。&ldo;我對上埃斯基旺瀑布鎮的感覺越來越樂觀了，&rdo;她說，&ldo;我們必須叫一輛計程車。&rdo;

說著她起身提旅行袋，馬吉先生急忙上前相助。他們三人走到鋪滿一層雪花的站臺上。老女人粗聲粗氣地抱怨起上埃斯基旺瀑布小鎮來，她數落它的地理位置。本地人的精神氣兒和當地氣候。站臺一頭停著一輛沮喪的計程車，像是在哀悼著它孤獨的命運。馬吉先生讓粗壯女人坐進去，又把行李放進去，然後趁司機鑽進他的座位時，衝著女子藏在帽子裡的耳朵說：

&ldo;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呢。&rdo;

她揮手朝路邊的村莊指了指，住戶的燈光透過白雪淒涼地閃爍著。

&ldo;原因是上埃斯基旺瀑布鎮，&rdo;她說，&ldo;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充足嗎？&rdo;

比利&iddot;馬吉抬頭望去：他看到一排灰濛濛的似乎風一吹就會傾斜的房屋；一個模模糊糊的招牌，上書&ldo;烈酒和菸草&rdo;；一條拐入黑暗中的彎曲頹敗的街道，彷彿是在招牌下仁立過久的一個人影。

&ldo;你要在這裡久住嗎？&rdo;他問。

&ldo;快上車吧，瑪麗，&rdo;從計程車裡傳來甕甕的一聲喊，&ldo;快進來關上門，我快凍死了。&rdo;

&ldo;說不準，&rdo;女子說，&ldo;謝謝你這麼友好‐‐晚安。&rdo;

車門悶悶地一聲關上了，車子疲憊地吱吱嘎嘎地開走。馬吉先生掉轉身，又返回昏暗的車站候車室。

&ldo;她為什麼要哭？&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