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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都不知哪去了。那時我還沒有眼，只能感覺到有很多會動的生靈在我身邊說話，唱歌，我看不見，也不能動，但我很幸福。現在我終於長出了眼睛。可是他們卻不知哪裡去了，不知哪裡去了。&rdo;

&ldo;他們死了。&rdo;唐僧說。

&ldo;死？死是什麼？&rdo;

&ldo;死就是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什麼也不會想，就象你未出生時一樣。&rdo;

&ldo;不，不要死！也不要孤獨的生活。&rdo;

&ldo;你還可能活很久，你還沒有手，沒有腿，以後都會長出來的。&rdo;

&ldo;我花了十萬年才長出眼睛，我再也忍受不了那麼漫長的等待了，我現在就想去摸一摸身邊的同類，摸一摸你，你身上的氣味真使我心醉。&rdo;

&ldo;我已經很久沒洗澡了。對了，你沒嘴，你用什麼說話？&rdo;

&ldo;我用這個。&rdo;怪樹抖了抖它前面的一根枝條。

那上面有一張人的嘴。

&ldo;這不是你自己的。&rdo;

&ldo;沒錯，是我撿的，三百年前有一個人在這裡被吃了。剩下了這個，我用我能滋潤萬物的樹汁浸泡不使它腐爛，又費了幾十年的時間才長出枝條檢起它。&rdo;

&ldo;這可不好，你投機取巧，不是你的，就要讓它還給來處。&rdo;

&ldo;你不想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被吃嗎？&rdo;

&ldo;是因為看見了你的緣故嗎？&rdo;

&ldo;是。&rdo;

忽然唐僧發現自己的腳不知什麼時候已被藤蔓纏住了。

他背後響起了低沉的嗚嗷聲，唐僧聞到一股腥氣噴到他的脖子上，但他無法回頭。

&ldo;把他的手留給我，我喜歡那雙手。&rdo;怪樹說。

&ldo;別人吃剩的你也要，做妖做到你這份上，是我就一頭撞死算了。&rdo;唐僧說。

&ldo;如果我有頭的話，我會考慮的。&rdo;

有雙爪子搭上了唐僧的肩頭。

怪樹說：&ldo;等一下，我想最後再和他說一句話，我有了這張嘴後，這是第一個能和我說話的。我很感興趣研究一個人被吃時的心理活動是怎樣的。&rdo;

&ldo;你哪那麼多廢話？早死早超生，我才不怕呢。&rdo;唐僧說，&ldo;你真想聽我最後一句話？&rdo;

怪樹上下晃晃枝葉。

&ldo;好吧。&rdo;唐僧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叫道：&ldo;救‐‐命‐‐啊&rdo;

&ldo;師父又在叫救命了。&rdo;豬八戒說。

&ldo;別理他，老這樣，總玩不膩。&rdo;孫悟空看完了晚霞，從懷裡掏出一隻腿來吃。

豬八戒盯著他：&ldo;你在吃什麼？&rdo;

&ldo;豬腿。&rdo;

&ldo;我‐‐宰‐‐了‐‐你‐‐！！&rdo;豬衝上來，一把抱住猴子。

&ldo;嗯。&rdo;沙和尚睡夢中翻了個身，&ldo;砍……砍死他……&rdo;又睡死了。

&ldo;你叫了十七句了。我只讓你說一句的。&rdo;怪樹盯著唐僧。&ldo;你為什麼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