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窩(第1/2 頁)
甲號擂手臨危不亂,身子一擰,一個大轉身,化拳為掌,向屍魃纖細的脖頸劈去。
他的連續兩次出招,都無一例外地攻擊屍魃的頭部,顯然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這個沒有見血的屍魃卻不似想象的那麼弱,身子一矮,像個猴子似地在地上打個滾,從另一側站了起來,在臺上左右移動,與甲號擂手周旋。
破曉忽然意識到,即便屍魃沒有見血,但現場的女看客不少,屍魃對女子的氣息也相當敏感,所以反應難擴音升。
好在擂場嚴禁來了月事的女客觀擂,否則格殺勿論,甚至曾當眾殺掉一個大城貴女以儆效尤,算是堵住了規則的漏洞。
破曉觀察著屍魃的移動姿勢,思索著若是自己,該如何跟對方搏鬥。
計時的鼓點在繼續,看客們開始鼓譟起來,卻是嫌甲號擂手用時過長,沒有乾脆利落地解決掉對手。
而打擂的規則是,擂手一旦登臺,必須見死方休,要麼殺掉屍魃,要麼被殺。
聽到看客的鼓譟,甲號擂手有點心浮氣躁,一聲大喝,將雙拳掄得風車似的,一步步逼向對手。
屍魃則步步後退,退至一個無路可退的角落,身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網格,卻是那隱去痕跡的羅網擋住了他,屍魃彷彿困獸一般,在從喉嚨裡逼出一聲非人的嗥叫。
看客們也看出到了最後關頭,坐席區的不少看客甚至站了起來,繼續鼓譟著,準備欣賞甲號擂手的絕殺表演。
破曉也屏住呼吸,要看甲號擂手如何了結對手,明知道這有點殘忍,但自己來看這個打擂,不就是為了看這一刻嗎?
忽然,破曉從周圍的聲浪之中,隱隱聽到一聲短促的女子輕叫,又尖又細,似曾相識,他的心絃彷彿被什麼撥動了一下,循聲望去。
她也在這裡?她不是來月事了嗎?要是被發現,可是要沒命的……能讓破曉如此上心的女子,除了那個打獵的不知名少女還會是誰?
鼓點戛然而止,全場一片譁然,驚聲四起,破曉猛地反應過來,收轉視線,才發現自己錯過了形勢大逆轉的一幕,只見甲號擂手直挺挺地躺在臺上,屍魃正伏在他的身上,埋頭啃著他的臉,鮮血染紅了木色的檯面。
幾個提著水桶的保丁衝上臺,其中一個抬手將一張黃符貼在屍魃的後腦上,將他定住,幾人快速地將屍魃連同甲號擂手的屍體挪到臺中央,似有機關控制,一魃一屍緩緩下沉,消失在擂臺上。
那幾個保丁開始忙碌,又是沖洗檯面,又是用布擦乾,很快煥然一新,又往臺上臺下撒了一些白色粉末,這是祛除血腥味的藥物,以確保下一擂的公平。
林清兒惋惜的聲音從臺側響起:“甲號擂手功敗垂成,人生如此,非你死即我亡。謹此祝賀酉號屍魃升入月擂,並獎之甲號的屍體。根據打擂規則,進入年擂並存活下來的屍魃,將獲得自由……”
破曉接下來有點心不在焉的,在人群中擠來擠去,試圖找到那個打獵的,一旦找到,馬上將她帶離擂場,他可不想自己第一次心動的少女死於非命。
然而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找遍了站立區也沒有發現。
至於坐席區,他雖然不認為少女有能力買坐券,但還是左顧右看了半天,同樣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破曉暗暗鬆口氣,也許自己真聽岔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破曉離開了鬼市大街,身上除了兩袋水囊,還有三個黑窩頭,夠對付三天了,至於下月的房租,車到山前必有路。
小草棚是扎堆建的,彼此相隔甚近,甚至能聽到鄰居打呼放屁的聲音,但卻老死不相往來,除了在公用的茅坑裡碰面,鄰居們偶爾會互相點點頭,其實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就是草民的悲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