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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非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又有點熟悉的感覺。她忽然想起來,是阮劭南。
如非接完電話,臉色都變了,站在一邊的池陌問:“怎麼了?”
“未晞進了醫院,我現在要過去。”
池陌掏出摩托車鑰匙,“這個時間很難打車,我送你吧。”
他們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未晞還沒有醒,阮劭南就坐在病床邊,握著她的手。
池陌看到阮劭南,一下愣住了,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沒有貿然進去,又不放心她們,就守在門口。
如非走進去,一言不發,只是將未晞的手從阮劭南手裡抽出來,放回被子裡。
阮劭南什麼都沒說,在一旁沉默著。此刻的天之驕子,倒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未晞的臉比床單還白,如非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轉過臉看著守在床邊的男人,目光灼灼,“阮先生,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
“我們在海邊,她忽然發作,吸了藥也不見好。我把她送到醫院,醫生說這不是哮喘,是過度呼吸。”
“過度呼吸?”
“壓力過大,或許受到精神刺激而引起的一種呼吸強迫症。由於強烈呼吸而使血液裡的二氧化碳含量降低,所以才會發病,症狀很哮喘。雖然很痛苦,不過……不會有生命威脅。”阮劭南將醫生的話鸚鵡學舌似的重複了一遍。
如非簡直悲憤,心疼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揚起臉,“阮先生,介不介意跟你單獨聊兩句?”
阮劭南有些遲疑。如非轉過臉,對守在門口的人池陌說:“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她。”又對一臉疑惑的阮劭南說:“在你只顧著忙著找陸家人報仇的時候,凌落川跑來欺負未晞,是他替未晞解了圍。他是我們的朋友,一直很照顧未晞,未晞也很信任他。我現在請他幫忙照顧她,如果未晞在這段時間掉了一根頭髮,我任你處置。當然,你想在這裡談也可以,只要你不怕吵醒她。”
阮劭南說:“沒那麼嚴重。”又看了看池陌,很紳士地對他點點頭,“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未晞的照顧,有勞了。”
阮劭南跟如非出去了。池陌坐在床邊,替他們守著躺在床上的人。
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穩,眉毛都皺在一起,好像魘在噩夢之中。他看到她的鼻子緊了緊。他以為她會哭,誰知道,她只是在發抖,一陣一陣地發抖,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著,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一起,整張臉都皺在一起,沒有眼淚,只有顫抖。
池陌被眼前的情景深深撼動,他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懼,能讓一個人害怕成這個樣子?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人連在夢中都不敢大聲地哭?
她是一個柔軟的女子,可是,他見過的她,即使在最困頓的時候,都是一副錚錚傲骨,從沒見她如此脆弱。
起風了,窗子沒有關好,風捲著窗簾在黑夜裡翻飛,如同鳥兒的翅膀。
池陌看著床上的人,慘白的臉,好像一朵萎靡的花。他低聲說:“阮劭南,凌落川……老天,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些什麼樣的人?”
如非回到病房的時候,池陌正在關窗子。如非將買好的消夜放在桌子上,可是床上的人彷彿疲憊至極,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他走了?”池陌問。
如非點點頭,整個人癱在床邊的椅子上,如釋重負。
池陌看著她,“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麼?”
如非仰起臉,“我餓了,我們邊吃邊說吧。”
兩個人坐在病房外的涼臺上,喝啤酒,吃雞翅膀。整個城市萬籟俱寂,偶爾能聽到野鳥在暗處啼叫。夜色深沉,遠處有霓虹閃爍,塵世的喧囂此刻如此的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