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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著一條街看見方明鏡與仲符文交談，目睹方明鏡錯愕、流淚，孫以然下意識拉門把手要衝過去，但他忍住了。

很快方明鏡起身鞠躬告別仲符文回到了車裡，孫以然注視著她她卻只道，&ldo;送我回家吧。&rdo;

孫以然默默將車開回方明鏡住的小區，停在她家樓下。方明鏡平靜了許多，對他莞爾，&ldo;小孫謝謝你啊。不好意思，我沒選上了，仲導說我不大適合，白讓你為我高興了。&rdo;

孫以然懊悔，&ldo;是我不好，亂說話……&rdo;

方明鏡搖頭，又笑了，&ldo;挺丟人的，仲導說我落選我只是難過，可他突然誇我我就忍不住了，也不怎麼的，眼淚刷刷的往下掉，估計把仲導也嚇著了吧。&rdo;

&ldo;我演的第一部戲，很多人都不喜歡，周圍人都告訴我這種角色不討喜，這類電影沒市場，他們說我長得不佔優，不應該和人硬拼硬，說紅的套路很多，別傻別天真了，就連李哥一開始也勸我。&rdo;

&ldo;那是李遇眼瞎。&rdo;

方明鏡淺笑，&ldo;是我任性，演藝又不精。&rdo;

方明鏡遭到了太多的反對，身邊那些人打著為她好的名義，不休不止指手畫腳，要她迎合市場迎合大眾，她卻不肯低頭。人人都道她拗，嘲她做無用功。他們濃墨重筆的做事後諸葛，卻吝嗇於隻言片語來肯定她失敗背後的努力。《荒誕》是她最後一次任性，她可以為興趣而活，但她不能連累李遇。

於是，仲符文特地約她見面，只一句&ldo;我看過你的電影，我覺得你演的很好&rdo;就讓她再也拗不下去，頃刻淚流滿面。

她恍然大悟，原來早在內心深處，她太渴盼一句肯定了。

孫以然望著前方道，&ldo;姐，我不明白。&rdo;

方明鏡看他，&ldo;什麼？&rdo;

孫以然側首，雙目清澈，&ldo;什麼叫&l;有用功&r;？什麼才不是失敗？大紅大紫、票房億萬就是對的？我不覺得。我覺得你做的就是對的，幹嘛委屈自己，李遇如果覺得跟你受連累他不會說？他既沒說又沒表示，你瞎想什麼。&rdo;

方明鏡怔怔看他，隨後低首沉默了許久，最終仰頭輕笑道，&ldo;小孫，謝謝你。&rdo;

方明鏡下車時想起一件事，回身衝車窗裡道，&ldo;之前李哥那麼防你你別往心裡去，他原先帶過孫瑜，那麼做不是針對你的。&rdo;

方明鏡說完擺擺手走了，留下孫以然楞在了車裡。

第4章 第四章

孫以然再見到李遇已是兩個月後，這期間仲符文新戲訊息放出、鄭鴻處女作低調殺青、方明鏡小休兩個星期又赴下一個片場、吳孔懷越來越頻繁的出沒環娛，而孫以然自己則被莊煒親自按在鼓前苦練了整整兩月。

殷娟順利拿下女一，莊煒如願鬆了口氣，扭身就來緊迫盯孫以然。孫以然心虛試鏡一事，乖得千依百順，任莊煒捏扁搓圓，毫無怨言。

五月初，綿綿梅雨季溫柔的滌淨汙濁的城市。

孫以然撐傘嗅著初夏的味道，踩著馬路牙子往巷口走，一人突然斜殺出來，擋了他的道，驚的他一腳踩空，踉蹌兩下險些摔倒。

&ldo;哎呦呦，我不是故意的，&rdo;來人趕忙伸手扶住他小臂，笑道，&ldo;也不是有意的。&rdo;

孫以然拿開傘就看見了李遇的笑臉，&ldo;巧啊李哥，抽菸吶？&rdo;

李遇哈哈大笑，&ldo;沒，戒了。我家住這一片，下來吃早飯。你怎麼在這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