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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戚展白的眼刀便狠狠殺了過來,「她的事,與本王何干?她便是再落水,淹死在湖裡頭,本王也絕對不會去救她!」
說罷便舉起杯盞一口仰盡,發現是茶,他還皺眉悶哼了聲,指尖緊捏杯沿,隱有細響傳出,手背都迸起了幾道青筋。
關山越結結實實打了個寒戰,低頭再不敢多言。
空氣凝滯,遠處自顧自圍團說話的人也覺察到異樣,紛紛噤聲不敢言語。偌大的花廳,安靜得連一絲呼吸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隻胖乎乎的橘貓從門外躥進來,幾步蹦到棋桌邊,嘴裡叼著一柄沒了流蘇的團扇,仰起小腦袋,焦急地望向戚展白。
是寧陵公主身邊的知老爺。
大約又是什麼新騙術吧。
戚展白冷嗤,收回目光懶怠搭理,扭頭時卻瞥見團扇綃紗上落著一點鮮艷的紅。他冷硬的身形猛然一晃,心底生出一絲不安。杯內新添的熱茶濺出兩滴,手背紅了一片,他也不覺疼。
像是要驗證他的猜想,屏風後頭跟著起了一陣騷動。
「你說什麼?盜匪!哪來的狂徒,竟敢到皇家別院撒野?」
「誰知道啊,就在紅亭子那邊,好像還傷了人,血還在湖邊上流著呢!」
……
嘩啦啦,杯盞連同棋盒被一併掃落在地,棋桌都跟著震了震,險些翻倒。眾人驚詫地望過來,就只瞧見一個黑影風似的飛卷出花廳,消失在了月洞門外。
春宴辦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鬧出這等事。
不過好在侍衛來得及時,出事前就已將歹人制伏。除了那幾個狂徒在打鬥中流了血,其他人並無傷亡。
紅亭子離事發地還有段距離,沈黛當時還在亭子裡發愁,並不知情,這會子聽說了,免不了好奇過去探看。
湖邊的草地剛抽出嫩綠的小芽,將將蓋住枯黃,舉目遠眺,似鋪著一層單薄的絨毯。殷紅落在上頭,很是顯眼。
沈黛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戚展白的時候。
那日,母親帶她上山禮佛,不巧遇上大雪封山,她們被迫留在寺內。她不喜香菸繚繞的地方,便出來透氣,誰知竟撞見了歹人。
當時雪下得正大,她的哭喊被風雪吞沒,根本無人回應,眼見快被拽進樹林,戚展白突然出現,當著她的面將那人一劍斃命。
血痕蜿蜒過來,她嚇得不輕,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就聽一聲尖銳的指骨彈劍聲,風都跟著顫了顫。戚展白垂眸睨著她,在漫天呼嘯的風雪聲中淡淡開口:「顯國公府上的小姐?」
劍光晃過他眉眼,冷漠疏離得跟封存千年的冰一樣。
她瞬間就不哭了,圓著眼睛縮在雪裡,呆毛都不敢亂顫。
回去後她就大病了一場,吃了好多苦藥,後來每每見著黢黑的湯汁,都會想起那個凶神惡煞的人。對他的偏見,大約便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也是奇怪,明明當時沈家有那麼多隨行家丁,怎就是他及時出現在她面前?況且他這人不信神佛,又為何會到護國寺來?
這麼一想,好像她每次遇險,戚展白都會及時出現,命中註定似的,簡直比天上的神仙還厲害,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照他現在的態度,就算今日她真遭了毒手,他也不會來救她了……
沈黛長嘆了聲,長睫搭落下來,掩住眸底無限情愫,轉身正要走,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握住她左邊手腕,用力一拉。她反應未及,順勢轉回了身。
不期然,撞入一道熾熱眼波中。
陽光還是方才的陽光,甚至要更加濃烈一些。
戚展白就抓著她的手,急急喘著粗氣,面容在光瀑中有些模糊。玉冠斜了,衣袍亂了,深邃鳳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