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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瓊面色青黃怔在原地,手背火辣辣地疼,簡直不敢相信,幾日前還在自己面前譏諷戚展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怎麼發一回燒,就成這樣了?
帖子的事還沒著落,華瓊不甘心,拔腿追上去,卻被門後走出來的兩個婆子架著胳膊丟出去,在雨地裡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新裁的裙衫汙了大片。
「放肆!我可是勇毅侯府的千金,你們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待我?」
話音未落,她就被人拿碎布堵上了嘴。刺鼻的腐臭味嗆得她胃裡直犯嘔,想掙扎,又被死死摁在雨地裡,忽地一用力,指甲斷了,疼得她眼淚嘩嘩。
「姑娘是勇毅侯府的千金不假,可這裡是顯國公府。我家夫人說了,這裡不歡迎你,來了便直接攆出去,無需顧及旁的。姑娘若不高興,大可回家搬救兵,我們顯國公府雖不喜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回勇毅侯府搬救兵?
誰不知勇毅侯府而今敗得就只剩個名兒,大家躲他們跟躲瘟神一樣。
而顯國公府卻是實打實的百年高門顯貴,出過三代帝師、五任皇后,族中子弟皆居朝中要職,各個蘊藉風流。其餘世家皆有起有落,唯獨沈家一直聖眷不衰。
讓她回去搬救兵上沈家尋事,沒得討家中一頓打!
雨還在下,湯湯澆了華瓊滿身。她又冷又疼,在冰雨中直打擺子,一番拼死反抗,還是如豬狗般被五花大綁,抬槓從手腳間一穿,又如抬豬狗般被丟出大門。
而那抹海棠紅娉娉裊裊鑲在翠意朦朧的春雨裡,依舊鮮煥如初。縱有幾分病態,也只會為她增添幾許嬌意,全然不似人間顏色。
丫鬟們撐傘,將她仔細呵護在中間,從始至終,連一絲雨都沒沾上。
第3章
「姑娘,方才夫人將灶房上的兩個婆子也一併打發走了。算上前兩日逐出府的,這下名單上的人是都齊了。」
青磚地吃了雨水,顏色變得烏沉,似抹了層油。春纖仔細託著沈黛的肘彎邁上廊階,壓聲在她耳邊說話。
風雨中還含著華瓊的悲慼聲,春信熄了傘,回身朝月洞門啐道:「敢在姑娘身邊安插人,還有在這臉哭?怪道每回姑娘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都是第一個趕到的,大羅金仙都沒她這腳程。姑娘就只是將她丟出門去,實在太便宜她了。」
沈黛笑了笑,將寫滿姓名的紙揉了,「自然不能就這樣便宜她。她能在我身邊安排人,我也能送她幾雙眼。府裡換人的事先不要漏出去,在抓到有力把柄之前,切莫打草驚蛇。」
若非前世親眼在宮中瞧見,名單上許多人,她原都是不信的。果然人心隔肚皮,要不是有這群白眼狼在,華瓊也難助蘇元良成事。
如今她有幸重生,自是要以牙還牙。
廊下竹簾或卷或放,風從篾竹的間隙裡吹入,拂起鬢邊的發,撩得臉頰癢癢的。沈黛抬指捋了下,繼續不疾不徐地安排著。
天光斜了她滿懷,精瓷般的面頰透出細膩恬淡的一層粉,剪影落在竹簾上,裊裊隨風流動,襯著滿院鳥語花香,俏生生一幅美人遊春的畫兒。
饒是見慣了姑娘的美貌,春纖亦不自覺看呆。
姑娘過去一直被家中保護得很好,性子單純,不知人心險惡,與人交往從來都以心相待。雖能換來同樣的真心,但也容易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
可這回一病,姑娘就像變了個人,性子裡沉澱了歲月的穩重,遇事也會多加思量,不再盲從。就好比一塊精心打磨的璞玉,去了外頭的濁石,光華便再遮掩不住。
方才華瓊過來時,她還擔心姑娘又叫她的眼淚誆了去,現在看來,竟是她杞人憂天。
「姑娘快別想這些煩心事了,皇后娘娘早間命人送了新裁的衣裳過來,姑娘快回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