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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問,那怎麼辦?
陳佐松說,我們幫他自首。
我們幫他自首?李好重複了一句。
他已經疲倦了。陳佐松說,我能猜想他的心情。他把事情告訴你,又沒去自首,我現在還不能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我們能有所作為。
李好雙手掩面,哭了,他會死的。。。。。。
陳佐松說,我是律師,我要說,不自首,才有可能會死,只要有一天被發現,他就要承擔故意殺人罪。如果自首,加上他的案情特殊,有可能越過死刑。
不!李好突然大叫一聲,不要拿他的生命去冒險!
陳佐松說,冷靜點兒,好好。如果他不自首,是一定死。如果自首,有可能不死。
李好說,他不想自首,他要自首,他就自己去了。我們不要把他送進地獄。
那你找我幹什麼呢?陳佐松問。
我後悔了。李好擺擺手,說,這事到此為止,我相信你會保守秘密,到此為止。
陳佐松怔怔地看著李好,她在輕微顫抖。
行。陳佐松說,此事。。。。。。到此為止。
第十章 警察
李好登上了東行的325普快列車。火車鑽過一個又一個的山洞,使黑夜變得沒完沒了,極其漫長。當然,這只是一種想象。但在李好的心裡,這種等待比黑夜還難受。窗外,丘陵如同波浪一樣在她的視線中起伏,似乎它才是運動的主體,而火車只是一條盤踞的靜物。
車上十分喧囂,旅客們習慣於大聲交談,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抑車輪和鐵軌的碰撞聲。小販頸上掛著裝滿食物的籃子吆喝兜售,臉上爬滿馬上就要滴下來的汗水,臉色中透著可憐的盼望。。。。。。這種表情李好很熟悉,因為她小時候就幹過這個。她是個孤兒,有三年在鐵路沿線遊蕩的經歷,她被迫跟在一群半大的男孩子身邊,為他們望風,或者充當假殘疾乞丐,把小腿和手臂藏在褲子裡面。一天下來,她的手和小腿都變白了,毫無知覺,走路四肢發軟。她拒絕繼續充當乞丐,被安排練習做小偷,她的手要伸入滾燙的開水中夾出一塊正在融化的肥皂。。。。。。這樣一遍又一遍練習。然後她挎上籃子在車上兜售小點心,伺機偷竊。
就在這一天她遇到父親。她的手伸進了他的褲兜,他發現了,用眼睛盯著她。她也用眼睛盯著他,四目相對,他沒有吱聲,只是看著她,終於,她迴避了。這時車停了,她轉身下車狂奔,李百義追趕在後面,追到車尾處一間開水房的牆角他攆上了她。她蹲在地上,這時李百義看見了她的褲子破了,露出白白的屁股。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見過她。那時,她一邊扒著從他手中搶來的盒飯一邊奔跑,露出白白的屁股。可是她忘記了。
李百義的眼睛溼了。就在這一剎那,她看見了這奇怪的一幕,這個男人面對著她流了眼淚。他從兜裡掏出她剛才偷的錢,放進她的籃子裡。他說,姑娘,回家,把褲子補一補。啊。
她看他轉身離開。這時,她已經明白了一切。她突然作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追上去把錢塞回他的褲兜,他又掏出來扔進籃子,她又拿出來塞回他的褲兜。。。。。。這時,已經有人在喊她了,他們發現情況不妙。這時,李百義作出了一個更奇怪的舉動,突然抓住她的手奔上車。很奇怪的是她並沒有驚慌,而是任由他牽著上了列車。
他把她帶到他的臥鋪,拿出毛巾讓她洗臉。又拿出自己的一條襯褲讓她換上。然後把她帶到餐車,為她叫了一桌菜,她吃得精光。她明白這個人在發憐憫心,所以她覺得安全,但並不完全信任。李百義把他的床讓給她,她困極了,一會兒就睡死過去,在車上度過了深沉的一夜。
她醒來時,看見他正在啃吃她籃子裡的麵包。她心裡產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