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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接著又說&ldo;現在還早,可以陪你喝幾杯。&rdo;又對旁邊和他有著一張一摸一樣的臉的人喊道:&ldo;陳雷,你該回去了。&rdo;
原來&ldo;雷哥&rdo;,是眼前這個人。
他心情又好了一些。
那晚喝到很晚,不知男人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親近那麼容易相處。
他回去時,陳放將他送到門口,突然笑著說:&ldo;童老師,再見。&rdo;
他愣了一愣,而男人已經轉背進了酒吧大門。
從來,別人勾搭他的時候多,看得上眼的,帶回去,或許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床上的關係。
但第一次認真地去搭訕別人,本也是懷著那種目的,誰知道,一來二回,去找男人喝酒的次數多了,慢慢地竟有了不妙的感覺。
這天下午,他突然在學校裡碰到陳放。
陳放手裡提著一隻大袋子,裡邊裝著些衣服。
&ldo;我一個弟弟在這個學校念書,他換下的衣服我都拿回家洗了。&rdo;男人的髮絲在下午四點的溫和陽光下,呈現出棕金的顏色,和整個人一樣,格外的柔和。
&ldo;那麼,相請不如偶遇,要不要上去喝一杯?&rdo;他擺出勾人時慣用的笑臉,問。
指著路的盡頭的那片教師公寓。
他的家裡存了不少的好酒,就連開酒吧的陳放都驚嘆不已。
而後,他在他臥室裡,看到叫人眼花繚亂的,一牆的學生的照片。
兩人端著酒杯,在即將黃昏的光亮的房間裡,男人突然笑了:&ldo;看來你很喜歡他們。&rdo;
&ldo;嗯哼,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rdo;他答道。
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陳放的目光掃到了一張背影上。
男人吃了一驚,&ldo;這是──&rdo;
他的視線也隨之落在照片上。
&ldo;這不是你,&rdo;他快速答道:&ldo;是我從前的一個學生。&rdo;
那個叫做陸城的,最終他連他的手,都沒有碰觸到過的,第一次讓他怦然心動的人。
&ldo;哦,&rdo;陳放的視線,從照片上移到了他的臉上,看了他幾秒,突然揚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
&ldo;原來如此。&rdo;
&ldo;你別誤會,&rdo;他急忙說道,&ldo;並不是因為你像他我才認識你的。&rdo;
後來他想,他的這三十年裡,都從來沒有這麼急於地去向一個人解釋一個問題。
況且,這兩人其實長相併沒有重合之處。
他只是就那麼貿貿然地,就張了口。
男人端著杯子,仍舊看著他,最後挑了挑清俊的眉:&ldo;我沒有誤會啊,童老師。&rdo;但又朝他露出瞭然的笑,&ldo;不過,原來你……&rdo;
&ldo;喜歡我?&rdo;
他的時間突然就靜止在這一刻。
也是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這個清閒溫和的男人,其實沒有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從容恬淡。
陳放溫和,卻是一隻溫和的最善於洞察人心的狐狸。
原來他喜歡他。
對方卻比自己還早發現。
他面前的人卻低了眉,說道:&ldo;不過,我從來不在下面。&rdo;
他也從來不在下面。
但至少,對方竟也喜歡男人。
他們的第一次。他妥協了。
再後來,就少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