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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5月12日(日)
&ldo;那個東歐人怎麼樣了?&rdo;盤腿而坐、雙手在腦後交扣,額田廣安一派輕鬆地問我。夏天還沒來,他的面板就已經曬得微黑,一看就知道是個活潑的人。我沒辦法像額田那麼輕鬆,但也友善地回答。
&ldo;不知道。不過船老大好像偶爾會去找她。&rdo;
&ldo;你沒去啊?她很可愛吧?&rdo;
&ldo;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就算再可愛,也不能怎樣啊。&rdo;
&ldo;讓一面之緣不僅止於一面之緣,才叫本事。&rdo;
額田笑著說。我很想回他我沒你這種本事,但作罷了。要是跟著額田一直鬧下去,我自己的狀況會亂掉。如果要說這樣有什麼不妥,其實也不至於,但我在心境的切換上並沒有那麼揮灑自如。
&ldo;先不管本事不本事。&rdo;
背後有人對我說話,是文原。他像平常一樣沉著一張臉,一樣也是盤腿而坐。從長度只到手肘的袖子裡露出來的手臂很粗。肩膀又寬又結實的體格,和額田形成對照,給人一種粗壯的印象。
&ldo;那是你曾經幫過忙的人。如果這樣的人有求於你,少說也該會有心想幫忙吧?&rdo;
&ldo;是啊,如果她有求於我的話。&rdo;
我立起一邊的膝蓋,坐在他們兩人之間。我們在一個昏暗的休息室裡,地上鋪著木地板。3個人上身都是道服,下身是和服褲裙,各自把護指套兜在懷裡。牆上排著一整排弓。靠在牆上的弓大多都上了弦,但也有些弦是鬆開的。弓要上著弦放還是鬆開來放,是射手各自憑本身的經驗決定。
坐在地板上的不止我們。數十個高中生,分成數個人各處圍坐。道服上沒有掛名牌,所以不知道每個人所屬的高中,但這個地區的高中選手應該幾乎到齊了。這是全國高階中學綜合體育大會射箭部地區預賽的個人賽。
我們藤柴高中的射箭社只報名參加個人賽,並不是基於特殊理由,只是因為社員人數不足而已。我、額田、文原,以及一個定不下心來去散步的二年級學弟馬淵,全社裡有放箭水準的男社員就只有這4個。雖然也有新生入社,但他們才進社團1個月,連拿弓都還不夠格。
我們一年級的時候,社裡人數多得足以報名兩組團體賽。可是,這兩年來不斷有人退社,結果只剩下我們3個。原因顯而易見,是在於指導老師加上的社團指導方針--&ldo;弓道旨在修鏈,不在爭勝&rdo;。因此,藤柴高中射箭社是贏不了的,完全贏下了。也難怪有人覺得無趣而離開。但即使如此,我們3個還是留下來了。姑且不論文原如何,我自己並不是為了想&r;修鏈&ldo;而留下來的。額田大概也跟我一樣。
鐵門發出沉重的響聲,開啟了。年輕壯碩的教師看著手裡的紙張,頭也不抬地唱名,依照順序點了6個人。被叫到名字的選手,簡潔地應答後站起來。左手持弓,右手拿著4支箭,離開休息室。目送他們的額田說:
&ldo;那是久沼商業的吧。&rdo;
文原點點頭。
&ldo;對,他們也報名了團體賽。&rdo;
雖是個人賽,但不知是考慮到選手的精神狀態還是為了作業方便,比賽基本上是以學校為單位進行的。而藤柴高中便排在久沼商業之後。也就是說,快輪到我們了。
我看向久沼商業那6個人離開的鐵門處。
&ldo;……馬淵還在散步?&rdo;
額田聳聳肩:
&ldo;我看他八成是在拉肚子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