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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只道:“也沒什麼,就指望我母親能一世安穩,幼弟能有些出息。”
沈娘娘點了點頭:“這個卻是容易,你且放心。”
朱沅心中一驚,卻面色不改:“朱沅身為娘娘身邊的女官,為娘娘出些微薄之力,實在是應當應份,不足掛齒的。卻是娘娘的恩典,教臣女感激涕零。”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去看沈娘娘的神情,更是生疑。
直到從沈娘娘身邊退下,她才敢舒出口大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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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動的燭光透過薄薄的金色紗帳,照出床上躺著個身形高大的人。
一隻纖長白晳的手緩緩的挑起了帳子,就此停滯不動。
竇皇后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邊,皇帝靜靜的躺著,他曾經很魁梧,如今卻枯瘦如柴,光剩個骨架子了。
他面色臘黃,眼窩沉陷,連頭髮也失去了光澤,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著,連呼吸的起伏都很細微,簡直就像是……
竇皇后看到此處,閉了閉眼,過了片刻,她又睜開眼來,輕輕的替皇帝掖了掖被角。
就這麼個輕輕的動作,皇帝就似被驚擾了,他緩緩的睜開無神的雙目,好半晌才看清了是竇皇后,又閉上了雙眼:“有事?”
竇皇后笑道:“無事,都好著呢。太子亦遣人回來報了平安,說是到了交南一帶,日趕夜趕的,再過上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從德見關去攀塗了。這信卻是月前寫的,想來如今太子已是身在攀塗了。”
皇帝唔了一聲,並不再和竇皇后多說。
竇皇后看了他一陣,微微的屈膝行禮,再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皇帝才又睜開眼來,意味不明的看向她離去的方向。
一片寂靜之中,皇帝沙啞的嗓音突然響起:“王得寶。”
立在牆根的王得寶就像是突然憑空鑽出來一般,恭敬的伏倒在床下。
“萬歲,小的在。”
皇帝咳了一聲:“外邊是什麼天了?”
王得寶道:“很有些寒涼了,一連半月都是好天,沒風沒雨的。”
皇帝嗯了一聲,又道:“沈氏如何了?”
王得寶只覺著心裡顫了顫,皇帝如何就想起她來?
但王得寶嘴上卻不敢含糊:“沈娘娘成日閉門不出,不過看書下棋,倒沒旁的。”
皇帝唇邊似乎牽動了一下,似笑非笑:“就一次也沒來求見?”
王得寶聽著這話音不對,頭埋得更低了:“回萬歲爺的話,不曾。”
皇帝是真的哼笑出聲了。停了一會又道:“皇后呢?”
王得寶額頭貼到了地上:“……皇后娘娘將付大總監給換下去了,由李敬頂上了。”
皇帝直直的瞪著帳頂,看著上頭隱隱約約的金龍正在騰雲駕霧:“她的動作,漸漸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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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源悄悄的躲在暗處,讓過一隊巡夜的侍衛,憑藉著他過人的身手,和對宮中地形、巡夜規律的熟知,在黑暗中前進。
朱沅在廊下站定了腳步,望了望半空中的明月,同綠珍嘆道:“你瞧瞧,這月亮,朦朦朧朧的,明兒怕是要有雨了。”
綠珍看了一眼道:“可不是,這天兒晴了有大半個月了,也該有雨了。”
朱沅說著就往前走了一步,一時偏著頭沒往前看,步子又大了些,竟不慎撞著了了個拎著壺熱水的宮人。
因為怕驚著沈娘娘,眾人慌里慌張的,也只敢壓著嗓子驚撥出聲。
幾個站在外頭的宮人都圍了上來,有人就去斥責拎壺的宮人:“如何這般不小心!”
有人就連忙去看朱沅:“朱女官可燙著了?”
朱沅不過衣襬溼了些,上下看了看,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