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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
惠子所以不說實話,是因為老孫再三要求的,不能讓多一個人知道,包括家裡任何人。如果他們知道她這是要去見家鵠,沒準都要跟去呢。陳父搖搖頭,嘆息道:「唉,這人……真想不到……」家鴻冷笑道:「我看世上就沒有一個鬼子是好東西,」陳父蹙眉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沒有反駁,似乎是認同了家鴻的說法。
家鴻說罷上樓去了,兩位老人像被人拋棄似的默默地坐了好久,準備把煤爐裡的火熄滅了,上樓去睡覺。可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又傳來了開門聲。陳父小聲說:「噯,你聽,回來了,回來得還蠻早的。」
「遲和早都一個樣,心野了,收不攏了。」陳母說著,一邊去開門。
「誰啊?」
「我。」
「你是誰?」
「媽,是我……」
聽聲音,好像是家鵠,母親以為是幻覺。開啟門看,母親驀地一怔,果真是家鵠!遂欣喜若狂地奔上前,緊緊拉住家鵠的手,一邊「鵠兒鵠兒」地叫著,一邊摸他的頭,又摸他的臉,上下打量著,久別重逢的喜悅的淚水霎時盈滿了老人的眼眶。廚房裡的父親,樓上的家鴻和家燕聞聲都跑下來,與家鵠相見。表現最熱烈、誇張的還是小妹家燕,高興得跟只喜鵲似的,拉著哥哥的手又笑又跳,還學著西洋禮節,給了哥哥一個熱情的擁抱。陳家鵠扭頭四顧,沒有看見惠子,問:「惠子呢?」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都低頭不語。
此刻,惠子剛到渝字樓,剛同老孫大哥接上頭。老孫安排她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入座,給她要了一杯茶,讓她等著。老孫悄悄告訴她:陳先生還沒有來,但應該快來了,讓她安心等著。
「放心,等陳先生來了,我會安排他來同你見面的。」老孫非常體貼地對惠子說,讓惠子心裡一陣熱乎,孫大哥真是個好人啊。她哪裡知道,陳家鵠正在家裡問詢每一個人,打聽她的打落。第五節「小妹,你說,你嫂子去哪裡了?」
家燕閉口不開。
「哥,你知道惠子的情況嗎?」家鴻沉默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媽.惠子到底怎麼了?」陳家鵠急了,再一次問他媽,「惠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出的事太多了!」家鴻氣呼呼地說,「進屋去說吧,別讓人聽見了,丟人現眼的。」
陳家鵠一怔,預感到了什麼,趕緊拉住父母的手,帶他們去了客廳,不等腳跟站穩,便急切地催問道:「爸,媽,我感覺得出,家裡發生了事,不管是什麼事,你們都要跟我說,你們都不說,那誰還會跟我說呀?」陳父嘆口氣,對身邊的老伴說道:「家鵠說得對,你說吧,是什麼就說什麼,天塌下來,用紙糊是糊不住的。」家鴻氣咻咻地說:「本來就該這樣,都什麼時候了還瞞什麼,瞞來瞞去騙的還不是你們自己的兒子。」
陳母想了想,搖著頭,幽幽地嘆息一聲,沉痛地說:「家鵠啊,媽覺得……你是……看錯人了,惠子她……她變心了……」說著,埋下頭去,傷心地飲泣起來。家鴻則直通通地說:「什麼變心了?她可能從來就是個壞心眼!」陳母抹著眼淚,一副氣恨得欲言無語的樣子。家鴻接著說:「我來說吧,她不在家,去跟那個美國佬約會了。
家鵠聽得一愣,追問道:「美國佬?哪個美國佬?」
家鴻說:「薩根,美國大使館的那個薩根。」
家鵠說:「薩根?惠子怎麼會跟他去約會?」
家鴻沒好氣地說:「不是他還有誰?她說薩根是她什麼叔叔,找看啊這關係也許根本就是瞎編出來的。」
家鵠知道惠子在美國大使館有個叔叔,但沒想到這人就是黑室的眼中釘薩根,便沉吟道:「這可不好,這薩根可是個壞人,不能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