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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年輕武士依然默默不語。
「想必您已從人力中介商燈庵先生那裡聽聞,我是三島屋店主伊兵衛的代理人,在此擔任百物語的聆聽者。」年輕武士還是沒開口。阿近心想「再等一下吧」,跟著沉默。豈料,年輕武士的額頭、臉頰、耳垂逐漸泛紅。
‐‐他生氣了嗎?
「原本理應是店主伊兵衛親自向您問候,失禮之處尚請海涵。」不得已,阿近再次道歉。只見年輕武士連忙抬起右手製止阿近,接著又不知所措地放下,改為握拳。他低著頭,滿面通紅。
‐‐哎呀,這該如何是好。
年輕武士纖瘦的雙肩微微搖晃,冒著汗珠的月代頭微微發亮。
「這位客人……」
阿近彎著腰,傾身向前。年輕武士一震,像豁出去般抬起頭,開口道:
「朗您奸笑了,尊得很不好意思。」
比剛剛說「不好意思」時有力許多,看來這才是他原本的聲音。與那小鳥般的外形十分不協調‐‐或許很失禮,但他的聲音就是如此剛勁有力。
接著,阿近露出像是挨一記痛擊般的表情。昨天燈庵老人提到報紙一事時,阿近也是這副表情。不過,此刻的阿近只有驚訝。
呃……剛剛那句話是怎麼回事?
年輕武士面紅耳赤,宛如煮熟的章魚。
「啊,不醒。」
他單手掩面,發出一聲呻吟,縮起身子。
「這央施宰太糟告了,更本補知道似賴幹勝牟,尊補甘心。」從他的語調和動作來看,似乎是在責備自己。
阿近坐在原地,目瞪口呆。雖然聽不懂年輕武士的話,但終於明白燈庵老人特別叮囑她的理由。
年輕武士有鄉音。
他的鄉音極重,聽他講故事絕不能笑。這是蛤蟆仙人話中的含意。
阿近豁然開朗。蛤蟆仙人特別交代不能做的事,她終究還是做了。她露出笑臉。
「這、這位客人。」
她急忙低頭行一禮,直說抱歉。
「請不用在意。儘管用您習慣的方言,沒關係。」這種情況下,擺出歉疚的模樣或許比較好,但年輕武士一臉懊悔、羞愧,顯得十分痛苦,實在教人同情,阿近無法以嚴肅的表情應對。
「可是,這央一來……」
像小鳥般的年輕武士,臉皺成一團。如果是孩童,就會用哭哭啼啼來形容。
「故事就灰變得補一央……不不不……」
他握拳往前額擦幾下後,調整呼吸,重新開口。
「聽不懂我的話吧?」
阿近溫柔一笑。
「要是聽不懂,我會請教您。繼續聽下去,我也會慢慢聽懂您故鄉的方言。」「是……」
年輕武士長嘆一聲。眉頭深鎖,嘴巴僵硬地動著。
「這是我第二次來江戶。」
哦,他的鄉音不見了。
「不過,自第一次到江戶起,我便時常向長年任職江戶的上級武士求教,努力學江戶話。」他像是將一句話拆分,逐一確認才說出口。若他是第二次來江戶,江戶話算是講得不錯。大概是年輕,學得快吧。
「不過,在這種場合,總會腦袋一片空白,說不出話。」約莫是鄉音會不自主地跑出來。
「其實,我也不是土生土長的江戶人。我老家在川崎驛站經營旅館。」阿近應道,「川崎是個大驛站町,有來自各地的客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