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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痕實驗中，人處於一種似看非看似想非想的空靈狀態，所以雖然瞪大了眼睛，但螢幕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外界發生了什麼，他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感覺一個活生生的“東西”正透過螢幕觀察著自己，不是那種被駭客盯上的象徵意義“盯”法，而是面對面有一個活生生的“東西”正在看著你，你卻看不見它。

他從小不懼鬼神，不怕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從電腦螢幕裡面爬出來，但是心中壓著一塊陰影自然煩躁不安，於是端起一杯果汁走到了陽臺上，見到外面草地平整柔軟，鮮花暗吐芬芳，又被清涼的夜風一吹，立刻清醒了許多。

重新坐回電腦前，他深吸一口氣，用滑鼠點開了棋譜迴圈。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是放棄了印痕實驗，換作全神貫注地觀察螢幕。

果然，除了飛快翻動的棋譜形成一片混沌，在螢幕的右下角有一個東西動了。

那是一隻小小的胖嘟嘟的可愛企鵝，一個網路即時通訊標誌。

滿江紅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沒有啟動qq，甚至連qq號碼都沒有申請過。

但是，那隻小企鵝確實動了。

不是一閃一閃顯示收到資訊，而是一擺一擺地走到螢幕中央正在翻騰著的混沌棋譜核心，斜躺下來支起腦袋看著滿江紅，其間還無聊地吹了一個泡泡。

棋譜一停，螢幕靜止，小企鵝還是好端端地呆在右下角，好像從來就沒有移動過。

但滿江紅知道自己沒有眼花，這隻小企鵝不但動了，而且走了很遠，在它走動時候原來的位置是空白。

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大致是在儒家的環境中長大的。洞庭湖畔不乏精靈古怪的傳說，他卻從來沒有見過。大黃和黑姑的確非常強大，可也不能算精怪。身為精怪總要口吐人言吧，它們不能。

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非常好奇。

棋譜再一次開始迴圈，這回他用鍵盤啟動，把滑鼠挪過去壓在了企鵝圖示上，則是完全出於一片促狹的童心。他十六歲，按男進女滿的習俗也才十七，並不大。

我叫你鬧！看你怎麼鬧？

小企鵝又動了，貌似費力地搬開了壓在身上的滑鼠，叉著腰鼓著腮幫，顯得非常生氣。滿江紅髮現它頭上居然扎著蝴蝶結，不是標準qq的樣子。

這回它沒有走向螢幕中央，而是手一指，翻滾的棋譜立刻停止。

在下一個瞬間，所有的背…景統統消失，純藍的螢幕上只剩下一隻逐漸變大的企鵝。

滿江紅一驚之後，總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想起了一段話。

佛祖出世，自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獅子吼，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此刻，企鵝小小的身子散發出來的就是如此氣勢。

一股睥睨天下、吞吐、主宰八荒的強大氣息，透屏而出。

電腦上方的攝像頭紅燈急促閃爍，自動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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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才對天才

“啪”，滿江紅抬手便把攝像頭的連線線拔了。

這是遭遇危險的本能反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如同在草叢裡摸到一條滑溜東西，或者觸碰到了炭火，瞬間便會丟掉，絕不會考摸索慮一番之後再拎到眼前細看。

剛才螢幕裡傳出的凌人氣勢令人一窒，但他一瞬之後就恢復了冷靜。就算螢幕上出現的是妖魔又怎麼樣？總不能爬出來咬人吧！

儘管殿堂高手可以內氣外放，但他絕不相信物質化了的氣息還能夠透過電腦螢幕傳送到外部世界。螢幕就是螢幕，只能產生圖案，傳送光子。

那股氣息令人感覺強大無匹，令人誠惶誠恐，是畫面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