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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復生終於走了過來，低聲道：&ldo;你看他身邊的東西。&rdo;

那是‐‐

&ldo;那是一把刀。&rdo;韓復生煞有介事地道，&ldo;這是個江湖人。&rdo;

那把刀包著黑布，佈下的形狀似乎十分纖細輕薄，只破出一點帶著寒芒的刃尖，落在那少年的手邊。韓復生道：&ldo;如果我能有這樣的刀，我娘親就再不會受人欺負了。&rdo;

秦念轉過頭：&ldo;你想要這把刀？&rdo;

韓復生咬咬牙，&ldo;死人拿著刀能有什麼用？還不如……&rdo;

秦念笨拙地道：&ldo;拿人家的東西，不好……&rdo;

&ldo;你每天跟著秦老頭要飯，不也是拿人家的東西？&rdo;

秦念不說話了。

韓復生又道：&ldo;你看他穿的衣裳，還有那腰帶，都是富貴人家才有的……我們去扒一扒看，說不定還有錢袋……秦念你看，這麼好的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rdo;

你方才還叫我別過來。秦念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韓復生已經蹲下身子去拽那黑布，沒想到這口刀竟是極沉，他一拽不起，竟還朝後摔了一屁股。突然那刀竟自己動了，&ldo;嘩&rdo;地一聲布料裂開，沉重的刀背直向韓復生肩頭劈去！

韓復生嚇得臉都白了，雙手雙腳飛快地往後爬，那刀卻沒有再跟過來，而是&ldo;哐啷&rdo;落在了砂石地上。

韓復生背對著那個死人大聲地哭叫起來：&ldo;嗚哇哇哇那是什麼，是不是鬼啊！&rdo;

秦念看看韓復生，又看看那個死人，死人的手此刻抓緊了刀柄，蒼白的指節因用力而泛出了青色。

&ldo;那個……大哥哥？&rdo;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死人仍是閉著眼睛。

&ldo;你捨不得你的刀，對吧？&rdo;她問，&ldo;所以你不肯死。&rdo;

沒有人回答她。

她靠著那死人坐下來，把懷裡層層包裹的粥開啟，不出所料地，已經灑了大半。她拿食指蘸了一下碗的邊緣，伸舌頭舔了舔，真好喝，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天沒喝到過粥了，她從昨晚排隊到現在才領到的，真想現在就把它喝完。

她兩隻手摳緊了粥碗，又看了看那個好看的大哥哥。也許是她猶豫了太久，連韓復生是何時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伸手去扶起少年的頭，另一手將粥碗微微側過來，抵上了少年薄而乾裂的唇。

有一些流入了少年口中，更多的卻是溢了出來。秦念心疼地看著那粥，直到少年突然咳嗽起來，驚得她把剩下的粥全潑掉了。

她跌坐在地，看著少年弓著身子不停地咳嗽，濕漉漉的長髮披在他肩頭，隨著他的動作而顫抖。他看起來很痛苦，眉頭鎖得緊緊的，瘦削的右手卻始終緊握著刀柄，她不由得緊張起來，手指甲在陶製的粥碗上刮擦出難聽的聲音。

而後他轉過了頭，看到她，似乎是怔了一下，而後，他竟慢慢地笑開了。

她不經意間望進他的眼睛，溫潤的、清亮的桃花眼，笑意浸在那雙眼睛裡，宛如明媚的春水。

&ldo;是你救我？謝謝你啦。&rdo;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我叫秦念。&rdo;小女孩糯糯地道。

&ldo;秦念？念念不忘的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