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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仲臉對著天花板喃喃道，稻本聽了越發縮緊了肩膀。小仲繼續不滿地說：&ldo;她在荻窪白鳳會醫院的時候就一直照料我，對我真的很好，常會熱情地和我打招呼。今天要是吉武小姐能來，我精神也一定會輕鬆許多。&rdo;

&ldo;對不起。&rdo;

&ldo;她真是個誠實的人。像我這種病人，出院之後，還會特地上門看望。當時問她要電話號碼時，她難過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rdo;

&ldo;真的對不起。&rdo;

稻本用低低的聲音一遍一遍地道歉。面對稻本的低聲下氣，小仲反而越發不耐煩。

&ldo;你這人啊，就只知道一味地道歉，真讓人討厭。吉武小姐為什麼不來，到現在你都沒告訴我原因。&rdo;

&ldo;哦，是這樣，吉武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吧。&rdo;

&ldo;你說清楚嘛。&rdo;

稻本端正了一下坐姿，垂下頭，臉上還是一副僵硬的表情。小仲一下提高了嗓音。

&ldo;我知道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可我並沒指定要她哪一天來，什麼時候有空都可以來啊。她會天天都那麼忙嗎?再怎麼忙，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生病的人有時聽到他想聽的聲音也會提起精神來，這個道理她做護士的應該明白吧。&rdo;

&ldo;你說得沒錯，對不起。&rdo;

&ldo;又道歉了，我想聽的是原因。她是不是不管我了?反正快要死了，再理他只會增添麻煩。這和三鷹醫療中心的醫生一樣，只對能治好的病人有興趣，心裡想的是，那些快死的病人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rdo;

&ldo;不是的。&rdo;

&ldo;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躺在床上的小仲瞪了稻本一眼。此時他感覺背脊上有點冷颼颼的，有一種將對手逼得太急，將遭到意外反擊的預感。

稻本落下視線靜靜地說：&ldo;其實，吉武說過，再也不想管小仲先生的事了。&rdo;

&ldo;為……為什麼?&rdo;

小仲口氣雖然強硬，卻難掩其中的怯意。稻本繼續不慌不忙地說：&ldo;我們赫拉克勒斯之會每個星期都要開工作討論會，大家討論如何把病人護理得更好。非常抱歉，我在那個會上說起了小仲先生的事。&rdo;

&ldo;在討論會上說起我的事?&rdo;

&ldo;是的。因為照料小仲先生有一定的難度，一方面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同時也想起點教育的效果。也就是說，將病人的想法告訴大家，讓年輕人知道，是件有意義的事。&rdo;

&ldo;啊，你把我對你說的話都說出來了?&rdo;

&ldo;是的。比如你說的，我們開展活動，自以為是憐憫病人，向病人伸出援助之手，實際上不過是陶醉於自己行善的一種滿足。還有，我建立赫拉克勒斯之會，也是因為沒有了無遺憾地送走丈夫而做出的贖罪之舉，等等。&rdo;

小仲感覺自己的臉因羞恥和憤怒開始發燒。稻本仍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下去。

&ldo;吉武雖然早就知道小仲先生的事，但聽了也大受打擊，並說就此失去照料的自信，再也不想去小仲先生的家了。&rdo;

惶恐、憤怒在小仲的心頭翻騰。

&ldo;原來，你是想離間我和吉武的關係，才開了這樣一個討論會，是吧?&rdo;

&ldo;不是這麼一回事。我沒想到吉武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是我的過錯，我向你賠禮道歉。不過，小仲先生所說的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