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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季氏讓周嬤嬤來芳華苑，教導若華笈禮上的事宜。

笄禮上十七個步驟，樣樣都講究，若華從前可讓周嬤嬤折騰了個夠。

周嬤嬤常在若華耳邊唸叨&ldo;小姐還嫌這禮繁瑣，日後大婚可比這還繁瑣。小姐還是把這埋怨的勁兒用到那會兒罷。&rdo;

可誰知道，最後沒有繁瑣的禮，亦沒有若華的埋怨。卻是由孟家一抬花轎，從後門抬進了內院。

已過黃昏，正值一更甲夜之時城內值夜的人敲了一鼓……

周嬤嬤還在說拜禮的事兒：&ldo;拜禮有三，卻有五部。分別是，一拜、二加；二拜、三加……&rdo;

芳華苑的三個丫鬟都讓周嬤嬤唱糊塗了，歪著腦袋一臉茫然，聽又聽不懂卻跟著點頭應&ldo;是&rdo;。若華見了，捂著嘴笑出了聲。

周嬤嬤眉頭一皺，瞅了瞅若華：&ldo;小姐若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明白，便跟老奴說，免得到時候出錯。&rdo;

若華搖了搖頭：&ldo;嬤嬤講得細緻，我沒什麼地方是不明白的。&rdo;若華說著，又指了指天，道：&ldo;只是天也不早了，能否先歇下明兒再講？&rdo;

周嬤嬤抬頭望了望天，夜色如墨、月如玉，遂點頭道：&ldo;估摸著這會兒小姐也聽不進去了，那便明日再講罷。&rdo;說著，將手札合上，朝若華行了禮便退出了院子。

若華目送著周嬤嬤出了門之後，伸了個懶腰，對著淑秋她們道：&ldo;打水洗漱罷，明兒還得聽一天呢。&rdo;

三個小丫鬟聽了這話不禁兩眼望天……

次日巳時一刻，周嬤嬤便又到了芳華苑，身後跟著的慕雲手端託盤，盤中之物像是件衣裳。

自沈老夫人那日在堂上提起蔣欣蘭那事之後，若華有段時間沒見著她了。季氏待下人從不苛刻，況且慕雲跟了季氏好些年了，季氏頂多也就是冷落她幾天。

周嬤嬤與慕雲倆人進了院子，行至若華跟前行禮。

周嬤嬤道：&ldo;小姐將這襦裙試一試，雖說是照著身量來做的，也難免會有些不妥之處。&rdo;

若華應道：&ldo;好&rdo;

慕雲端著託盤同若華進了屋，將襦裙穿在了若華身上仔細檢查了一番，看著沒有不妥之處才放了心。

素色襦裙乃是及笄禮上的一加服飾，二加、三加之後才算是衣著完整，這正是昨兒周嬤嬤正要講的部分。

若華將試好了的襦裙褪下，讓慕雲端了下去。待換好衣裳後，便又開始聽周嬤嬤教習禮儀。今兒一大早，淑秋她們紛紛說手上活計多跑沒了影兒，若華只得一人聽著周嬤嬤細講慢道。

周嬤嬤講的認真，時不時還給若華做做示範，待講完已近申時。

沈老爺到了院門口，見周嬤嬤仍在說道，便扯著嗓子咳了咳。

若華與周嬤嬤聞聲都朝院門口望去，見是沈老爺，周嬤嬤福身喚道：&ldo;老爺&rdo;

若華則喚了聲：&ldo;父親&rdo;

沈老爺左手背在身後，朝她倆嗯了一聲，走到若華跟前。周嬤嬤見此，便知道沈老爺找若華是有事要說，躬身退了出去。

周嬤嬤一走，沈老爺將左手上握著的發笄從身後拿了出來：&ldo;這是為父親自描的樣，讓玉坊打出來的。本是想讓你及笄禮上綰髮用，可你母親嫌醜不讓，為父便只能當作普通的發笄送給你。&rdo;

若華從沈老爺手中接過，仔細看了起來。發笄上雕了朵玉蘭，細膩光潤。

這支發笄若華記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