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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永和宮當過差是確有其事，沈老爺不疑有他：&ldo;原是如此。&rdo;

若華來了半天也沒著季氏的人影，便道：&ldo;方才慕雲來喚我，我還以為母親尋我有事，怎的不見她人？&rdo;

沈老爺唉聲嘆氣：&ldo;你母親那個人倔得很，不知道哪來的悶氣生，硬將自己憋出了病。昨兒一夜鬧頭疼，直到卯時才睡下。&rdo;

若華關切道：&ldo;怎會如此？叫她這麼睡著也不是個事，父親還是請了大夫前來看看。&rdo;

沈老爺見若華這般，心裡感嘆女兒大了也懂事了，嘴上卻道：&ldo;你就莫這心了，大夫我已經讓陳東去請了。&rdo;

見這父女二人一來二去的話著家常，蕭譽清了清嗓子道：&ldo;皇上差雜家前來傳口諭，讓沈小姐隨雜家進宮一趟。沈小姐還是麻利些，別耽誤了時辰。&rdo;

沈老爺思及昨日宴席上那事，想著會不會是蔣欣蘭去告了狀：&ldo;蕭公公，皇上可有說是何事？&rdo;

昨日的事情蕭譽有所耳聞，對沈老爺問這話的意思也明白：&ldo;這個……雜家就不清楚了。不過沈大人放心，皇上讓雜家過來之時面上並無異色，想必沒有要為難令嬡的意思。&rdo;

沈老爺聽這話，稍稍放了心。

蕭譽見他沒什麼話再說，便又朝若華道：&ldo;沈小姐請吧，莫要讓皇上等急了。&rdo;

他一再催促，若華也不能再拖沓：&ldo;那便走吧，不能叫蕭公公為難。&rdo;

蕭譽笑了笑，躬身比了個邀請的手勢，讓若華先行。

若華也不推脫，朝沈老爺福了福身便出了沈府。

兩回進宮兩種不同的心境，說實話若華對崇仁帝不怎麼瞭解。說他是明君，他也不見得多英明；說他是昏君，他又懂得些權衡之術，偶爾也體恤體恤民情。

倒是這蕭譽讓人更琢磨不透，數月前還只是永和殿的低等太監，一晃眼成了趙玉衍的貼身侍者，再一晃眼又成了崇仁帝身邊的人，不得不說此人有幾分能耐。

依舊是從東華門入宮，蕭譽帶著若華從東華門步行至養心殿。

宮中的護衛盡職盡責，養心殿周圍時有衛隊出入。

倆人到了門前，若華站著等，蕭譽則伸手敲了敲那漆金的雕門：&ldo;皇上，奴才將沈小姐請過來了。&rdo;

沒一會兒門開了，出來的是崇仁帝身邊的老人崔旭。他瞧了瞧若華，淡淡嗯了一聲：&ldo;進去罷，到了裡邊注意言辭。&rdo;

若華恭敬的應道是，末了便進到殿中。

皇上呆的地方誰都不會怠慢，這殿中的桌椅擺件用的都是上好的楠木製成，就連著一襲幔帳都是蘇杭一帶進貢的桑蠶絲綢。

崇仁帝端端而坐，手裡捧著本冊子隨意翻看。

若華行至座下，跪地行禮：&ldo;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rdo;

崇仁帝聞聲，將手中的冊子放下，仔細將若華打量了一番：&ldo;昨日衍兒婚宴上的事，朕倒是有所耳聞。貴妃她再是蠻橫，你母親對她出言不遜罪責難逃。&rdo;

若華聽了這話猛的抬起了頭，隨後連忙磕頭請罪：&ldo;皇上，此事不關民女母親的事，皆是民女一人之錯。您要治罪也該治民女的罪，求皇上開恩。&rdo;

所謂聖意難測大致就是這般，若華不覺得崇仁帝叫自己是為這昨日那事，可又覺得不無可能。

崇仁帝久久不言語，殿中靜悄悄。

若華頭磕在地上也不知道崇仁帝在做些什麼，偶爾能聽見翻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