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一敵三人(上)(第1/33 頁)
平心而論,任然知道自己之所以勝過龍骨九節,不是在於單純武功,而是由多方面因素疊合。他在武功上水平僅止步於龍骨七節,實際種種素質可比擬龍骨八節,但真正戰鬥起來,卻是實實在在、沒人能夠反駁的天下第一。
這其中武功只佔據一部分,手中鐵刀,心神之力,同樣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然而天下第一雖是第一,但與第二第三第四並未真正意義上拉開距離,任然有把握勝過任何一名龍骨九節,卻沒有把握面對二人,而如果有了第三個龍骨九節在場,他覺得自己必輸無疑、必死無疑。
現在似乎就是這樣一個局面。
在這一刻,任然卻又想起了藍眼睛妖怪的說話。
藍眼睛妖怪曾說過,玄女之子,雖有眾多優越,但在無限世界,真正的玄女尚且舉步維艱、如履薄冰,更遑論她一個孩子而已。若不能有真正勝過其母的地方,任然去往無限世界的選擇將同樣是場徹頭徹尾的悲劇,與其母任霞色的區別在於,任霞色是悲壯可憐英雄,任然卻是個不自量力小丑。
“嘿,我心往無限世界,怎能為爾等阻礙?且看看我是小丑,還是英雄吧。”
任然環顧四周,按刀而立,忽地只感覺天地皆靜,林木簌簌而風悽悽,卻動盪不得他一顆泠泠心。他將心神沉浸在靈體世界,目之所視的一切化作抽象而離奇的色塊,然後再一層層、一抹抹,蒙上似水琉璃多彩色相,瑰麗奇美,不可方物。
但與此前不同在於,今次任然並未完全沉浸在靈體世界之中,而是似有還無、若即若離,靈體世界與物質世界二者並存,任然既能看到實際世界的運轉,亦能感覺到靈體世界的變動。
壓力之下,果有變化,任然知道自己將初窺門徑的心神之力,活用於戰鬥之中。而這也將是所有龍骨武道修行者永遠無法觸控的領域。
心神之力活躍而膨脹,似蛻變蟲兒身,如待飛張翅鳥,任然福至心靈,忽地一震長刀,磅礴力量貫刀身、透刀尖,在極為尖銳刺耳的嗡嗡鳴響嘯叫之中,空氣便陡然地爆炸了,翻滾浪湧、波濤起伏一般,轟隆轟隆!
這一炸,炸出許多碎玉瓢潑淋漓,好大一片霧氣,朦朦朧朧,卻將任然身形一卷,其形跡頓去,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在場的三個人,剛剛聽聞到任然的狂言之後,都心生荒謬可笑之感。其實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來為難一個任然,已經十分看得起這小子,堪稱殺雞而用宰牛刀,十分大材小用。
這場戰鬥,在他們看來該是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事情,因此一聽任然話語,蠻主賀霧眉頭一皺,眼中升起一絲怒意,甚至臉上還露出一絲笑意,卻是怒極反笑了。
但是這怒意一起,笑意一聲,他立刻變色。
神色大變!
原來,就在這一震長刀、碎玉淋漓的時候,他的腦袋裡面,忽然炸開一陣巨響。那種巨響何其廣大,何其震撼,簡直似天塌了一般,重重轟擊下來,那聲音的餘味也來回震盪不止,有一種無邊無際、無量無盡的味道,如落雷霹靂,浩瀚懾人。
在這一刻,賀霧忽然有了種錯覺,彷彿長久以來都有個真正自己,並未被發現,如今倏然間凝結出來,卻與肉體一分為二,彼此各不相關。
其實在這一剎那,有這感覺絕不只是賀霧一人,王蟄、紅山腦子裡面,同樣有振聾發聵的巨響,三個人本來想要同時動作,卻都為這一聲巨響給凝滯了,停滯了,他們同時感覺到自己身體與神魂之間的分離,霎時間不能自已。
這是心神之力的轟擊。
在任然震動刀鋒同時,他便將心神法力竭力發出,裹著刀聲洶湧而去,凝結成三道無形無質攻勢,直打向三大龍骨九節高手眉心處深藍色“精種”位置,灌注進去,令那裡動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