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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本清攬了攬他的肩膀:&ldo;千里,去睡一會兒,整天這麼熬,長不高。&rdo;
梁千里斂起喪氣無神的表情,神情柔軟了幾分,不至於讓看到的人覺得更難受:&ldo;好吧阿公,今晚讓給你。明天就輪到我來守阿婆,不許和我爭噢。&rdo;
梁本清不拆穿他的懂事,只覺得這樣好的一個小孩子,跟著自己遇上了這些破事,內心一陣悲拗的淒楚。
梁千里回了一趟家取換洗的衣物。
這些天都在醫院陪床,金魚巷已經變得陌生。
黃色刺眼的查封標誌貼滿窗上門上和牆上,有施工隊勘察人員在進行測量,看從哪個角度入手可以最快、最省時省力地將這座綠意盎然草木蔥蘢的庭院連根拔起。
他繃著臉掏出鑰匙開啟小鐵門,帶黃色頭盔光著膀子的包工頭粗聲粗氣攔住他問:&ldo;幹什麼幹什麼?&rdo;
梁千里不卑不亢地盯著對方:&ldo;這我家,我回來取東西。&rdo;
&ldo;你說是你家就是你家啊?&rdo; 包工頭不耐煩道:&ldo;沒看到查封了麼?不讓進!&rdo;
梁千里目光漆黑,抬起下巴顯得很倔:&ldo;我取個東西就出來。&rdo;
第31章 三尺微命
十幾年前,大概就是零幾年那時候,的拆遷程式真的是… 一… 團… 漿… 糊
包工頭驀然提高音量:&ldo;不行,聽不懂話怎麼著,進去就是妨害公務!&rdo;
梁千里推門的動作沒停,光著膀子的男人火了,兩三下就把他制住,提起來往地上一推:&ldo;嘿你小子還來勁兒了是吧,是不是居委會那群老不死的讓你過來攪事?&rdo;
梁千里面板白,五大三粗的漢子在他手臂上抓出青紫色的指痕,生辣辣地疼,他的眼淚前幾天都流盡了,這會兒真是一點兒也不想哭,只冷著聲音重複:&ldo;不是,我拿完東西就出來。&rdo;
包工頭沒想到半大不小的男孩軟硬不吃,罵道:&ldo;嘿你‐‐&rdo;
&ldo;怎麼回事?&rdo;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聞聲走過來,包工頭簡單說了幾句,男人嫌麻煩,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道:&ldo;行了行了,讓他速戰速決,待會有城建部的領導過來視察,這片地可不能出丁點差錯。&rdo;
更不能出什麼民生新聞。
包工頭也知道了其中利害,一改臭臉,對那男人哈腰點頭,給梁千里讓路。
庭院裡的鈴蘭和夏梔子依舊繁盛,凌亂枝葉無人修剪透出一種荼蘼的荒蕪和頹敗。
骨朵碩大的紫荊被夜裡的雨水打落一地,二郎神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這麼多天沒顧得上不知道有沒有挨餓,是不是又被巷口的幾隻大野狗欺負。
水缸裡養的睡蓮嬌氣,早化作一縷飄香的花魂,金魚與它相依為命,肚皮泛白,浮在水面,魚眼空洞。
梁千里心口發酸,隱隱脹痛,表情卻麻木冷漠,他什麼都想守住,但什麼也守不住。
收回餘光,動作利索地拿了幾套換洗衣物和許子娟最經常用的那隻小木音響,那是她學生送的,這些年許子娟很是珍愛。
走出庭院,男孩還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長大的地方,市裡來監工的人正在給包工頭髮煙。
也許再過不久,這裡就會變成熱鬧的商業街、電影院、商場、別墅區……
可他來不及傷感憂愁,因為還有更沉重的擔子壓在他肩上。
科室裡的醫生護士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