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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再嫁女人的難處。
王果果於是做了個決定,不回去了,從此,她永不回桂花鎮!
第二天就是端午了,而從安陽縣到首都如今是有高速路的。
清早起來韓超開車,據說只用不到三個小時就可以到家。
周雅芳帶著倆娃已經走了,去蒙自了。
王果果在替韓超收拾後備箱,因為陳玉鳳非要在自己的屋裡住一夜,被褥都給他倆備上的。
韓超看得出來,他媽也想回家,遂說:「媽,一起回吧,我哥要歪嘴,我揍他一頓就好。」
王果果一笑,說:「不了,媽從此不回桂花鎮了。」
她也想念她的大兒子,想起他還在吃奶時,她被韓父拽著打,孩子躲在她懷裡哇哇而啼的樣子,她於韓峰比韓超更疼愛,她也想念她的倆大孫子,畢竟那是她一手帶大的。
她還想念她的街坊鄰居們。
曾經她被生活逼成了個潑婦,在桂花鎮所有街坊的眼裡是個窮兇極惡的瘋婆子,她不想這樣的,她想見見她的舊鄰,心平氣和的跟大家打聲招呼。
她想看看自己生活過的地方,摸一摸用了幾十年的老傢俱,可她回不去了。
她也永遠不會再回了,目送韓超開車離開,王果果格外難過。
今兒端午,過節,徐勇義昨天晚上出了趟差,緊趕慢趕,早晨才回家,本來是準備好是要跟著王果果一起去桂花鎮的。
兩三萬他沒有,但於妻子的大兒子,倆孫子,他肯定會準備錢和見面禮。
但乍一聽韓峰還是那個德性,他也覺得王果果沒必要再回去。
坐在沙發上沉吟了會兒,他拔了個電話出去。
放下電話,回頭對王果果說:「阿眯,自打你回來,我跟蒙自地方政府協調好幾年了,一直在幫你申訴,讓他們幫你補戶口,返還你家的土地,你家那塊地方如今是個私人辦的馬場,效益應該搞得不錯,所以地方政府一直在踢皮球,不肯辦,現在外商比我們這些土八路管用,我剛跟顧年聊了一下,他正好去蒙自,他說可以跟地方政府談一下,把你家的土地,你的戶口,一併給辦下來,要不這樣,咱們也去一趟,人多力量大,一起去跟地方政府談。」
背井離鄉距今,三十多年了,王果果不期自己還有返鄉的一天。
這事呢,因為一直沒辦成,徐勇義沒說過。
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王果果是個小女孩心性,剛才還為了韓峰而傷感,此刻噗嗤一笑,說:「居然有馬場,那我可以騎馬嗎?」
「你要喜歡,我買一匹給你。」徐勇義笑著說。
王果果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開啟衣櫃,邊翻邊找,但忽而手一頓,回頭盯著徐勇,目光一厲:「當初顧年和馬雍他們總笑話我,說我提根馬鞭,兇巴巴的,像個母夜叉似的,我要騎馬,你不嫌棄吧?」
徐勇義笑了笑,溫聲說:「不嫌棄。」
她永遠不會知道,當從小生在城市裡的他背著行囊走進重重深山,看到騎在馬上,揚著金馬鞭,笑的像銀鈴一樣的她策馬奔騰在杜鵑林中時。
他的內心裡曾有過多麼大的震撼與心悸。
那時他也才剛18,背著重重的行囊,追逐著馬蹄的方向,在杜鵑林裡一路飛奔,只為要看那個馬上的少女,想她能回眸再看一眼。
「土地要不要得來沒關係,徐幹部,我今兒心情特別不好,早點帶我去蒙自,我想騎馬。」說著,王果果從衣櫃最深處翻出她的馬鞭,啪的一聲甩開。
小牛皮裹金的鞭子,歷經四十年,揚空一拍,響聲還是那麼清脆。
徐勇義笑著搖頭,又提起電話,得訂機票了。
王果果則拉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行